义勇的睫毛颤了颤，抬眼时眼里已少了些沉郁。
“还有啊，”茑子笑盈盈地继续说，“你总偷偷把分到的那点糖果藏起来，说要留给姐姐，结果藏在灶膛边忘了拿，最后化成一滩黏糊糊的糖渍，被我发现时还红着脸说不是自己藏的呢。”
那些带着泥土气和甜味的往事像溪水般漫过心头，义勇紧绷的嘴角慢慢松开，眼底甚至泛起了点羞赧的笑意。他听着姐姐讲起小时候的种种，那些细碎的快乐像阳光一样钻进心里，浑身的酸痛和心里的阴霾都被驱散了不少，只剩下暖融融的安宁。
“那次你还说……”茑子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一点点织成温暖的网，将他稳稳接住。
义勇听着听着，眼皮又开始打架，脑袋像挂了铅块似的往下沉，迷迷糊糊间几乎要睡过去。可他猛地晃了晃脑袋，又使劲睁大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渍，倔强地撑着不肯闭上——他怕一闭眼，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茑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满是疑惑。今天的义勇格外黏人，眼神里总带着种小心翼翼的惶恐，好像她下一秒就会离开似的。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说：“困了就睡会儿吧，姐姐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义勇抿着嘴摇摇头，小手悄悄抓住了她的衣角，像是攥住了唯一的浮木。他哑着嗓子，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重复：“不睡……姐姐……别走……”
茑子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转身从屋角的书架上取来一本义勇平日里最爱看的故事书。她在榻边坐下，翻开泛黄的纸页，用温润的声音一字一句读起来，语调平缓得像潺潺的溪流，慢慢淌过义勇混沌的意识。
故事里的狐狸先生刚翻过第三座山，富冈义勇的眼皮终于撑不住了，像被粘上了胶水似的缓缓合上，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
茑子轻轻合上书，放回到原处。她俯下身，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指尖温柔地拂过他蹙着的眉头。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安静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睡吧，安心睡。不管多难受，姐姐都在这儿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说完，她搬了张小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