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在白皙的肌肤上,用指尖按下去,会泛出青白,松开手,又慢慢洇出红色。
已经三天了。
从偏殿那夜算起,整整三天。这些痕迹非但没消,反而因为她总忍不住去抠,越发清晰起来。
她对着镜子,一根一根数过去。
锁骨下方那道最深,是他咬出来的;耳垂后那道浅些,是被他的扳指刮到的;还有脖颈侧面这道蜿蜒的,像条蛇,是他失控时攥出来的……
每数一道,心口就像被针扎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偏殿的酒气仿佛又漫了上来,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恶心得她胃里一阵翻搅。她记得自己拼命挣扎,发髻散了,珠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他的力气太大,像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别碰我……傅恒会杀了你的……”她当时是这么喊的吧?喊得声嘶力竭,眼泪糊了满脸。
可他只是笑,笑得像头得逞的野兽。
那时她还不信,总觉得天无绝人之路。直到圣旨落在碎玉轩,红绸滑过指尖像条冰冷的蛇,她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景娴深吸一口气,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镜中的自己,凤冠歪斜,嫁衣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着冷光,眼神空得像口枯井。
这就是她的归宿。
忽然,小腹传来一阵极轻微的悸动,像有片羽毛轻轻扫过。景娴的动作猛地顿住,缓缓低下头,将掌心贴在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面,有个小生命。
是她的,也……是他的。
那天太医来诊脉,恭喜她有孕时,她差点没把桌上的药碗砸过去。她恨这个孩子,恨他是那场屈辱的证明;可她又舍不得,这是她在这深宫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钮祜禄景娴孩子
她对着小腹,声音轻得像梦呓,指尖轻轻摩挲着,钮祜禄景娴额娘对不住你,让你一出生就要背负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