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到了妥善的安放。
安卿鱼静静地注视了她几秒。月光勾勒着她精致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弯乖巧的阴影,红润的嘴唇微微嘟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他深吸一口气,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
怀中轻飘飘的重量和那份温软真实的触感,让他清冷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他抱着她,如同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一件需要他倾尽所有去守护的、照亮他理性世界的微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承载着无数星辰梦想的空间:
沉默矗立的古老望远镜,黄铜镜筒在月光下流淌着幽寂的光泽;
书架上那些厚重典籍的深色书脊,如同沉默的智者;
黑板上尚未擦去的清晰星图,是他理性思维与她璀璨想象碰撞的结晶;
空气中弥漫的旧书、檀香、粉笔灰混合的独特气息……这一切,构成了他此刻宁静世界的全部背景音。
此刻的他,尚是那个思维如精密仪器运转、情感世界相对贫瘠却将所有的温柔、耐心与守护欲都毫无保留地倾注于怀中女孩的少年。他沉浸在这份由责任、习惯和某种懵懂情愫交织而成的满足感中,全然不知晓命运的齿轮已在冰冷的黑暗中咬合、转动,发出无声却令人心悸的轰鸣。
他无法预见:
那场看似遥远、实则已在命运簿上以猩红笔墨写就的车祸: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玻璃碎裂的晶莹残骸,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气……将在十年后的未来,以最残酷的方式撕裂这片由星图、睡裙和安稳呼吸构筑的宁静。它将化作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横亘在他们共同的青春里。
他无法知晓那漫长的、仿佛永无尽头的四年音讯全无:
如同将他放逐进一片绝对寂静、绝对寒冷的真空。每一次徒劳的寻找,每一个石沉大海的讯息,都在他年轻的心壁上刻下名为“失去”的恐惧。
这恐惧如同最顽固的藤蔓,悄然扎根,疯狂滋长,最终将他的守护欲淬炼成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在他冷静理智的表象下,孕育出足以吞噬一切的疯狂内核——为了不再失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与世界为敌,哪怕扭曲规则本身。
他无法知道苏醒后的那片记忆荒原:
当云溪淼再次睁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