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外的日头渐渐爬高,透过雕花窗格落在景娴颈间,将那片暧昧的红痕照得愈发清晰。
弘历的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那道红痕像一道刺目的疤,烙在景娴细腻的肌肤上,也狠狠扎进他眼里。昨夜的片段突然翻涌上来:她在他怀里浑身滚烫,意识模糊间哭喊着“热”,指甲无意识地抓伤他的脊背,那声音里的惶恐和无助,此刻想来竟带着彻骨的寒意。
钮祜禄景娴皇上……
景娴察觉到他的僵硬,怯怯地抬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钮祜禄景娴怎么了?
这声轻唤像羽毛拂过心尖,弘历猛地回神,指尖终是落了下去,却没敢碰那红痕,只是沿着她的颈侧轻轻摩挲。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微凉,与昨夜那灼人的温度判若两人。
弘历疼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沉沉地锁着她的眼。
景娴被他看得心头一跳,随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像受惊的蝶翼。弘历不、不疼……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肩膀却微微发颤,钮祜禄景娴只是……只是想起昨夜……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咬住下唇,像是被什么可怕的记忆攫住,脸色瞬间褪尽血色。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比任何控诉都更能挑动弘历的神经。
他想起她方才说的安神汤,想起那甜丝丝的杏仁味,想起她喝了汤后的浑身发烫……一个个碎片在脑海里拼凑,渐渐勾勒出一个令人发寒的轮廓。纯妃!那个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对景娴百般体贴的女人!
一股怒火猛地从脚底窜上头顶,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骨节碰撞发出“咔咔”轻响。
钮祜禄景娴皇上?
景娴察觉到他周身骤变的气压,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指尖冰凉,钮祜禄景娴您别生气……许是我记错了……
她越是劝,弘历心头的火就越旺。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苍白的小脸,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