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香混着晨起的凉意钻进鼻腔时,景娴的睫毛颤了颤,像蝶翼掠过水面。她没立刻睁眼,指尖却在锦被下悄悄蜷缩——昨夜刻意掐出的掌心伤痕还在隐隐作痛,这痛感让她愈发清醒。
身侧的呼吸声变了节奏,带着一丝刚醒的慵懒。景娴知道,弘历醒了。
她缓缓掀起眼睫,目光先落在自己松垮的寝衣上,领口歪到肩头,露出一片泛着薄红的肌肤。喉间涌上一阵生理性的恶心,被她硬生生压下去,转而化作眼眶里的水汽。
弘历景娴?
弘历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尾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景娴猛地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那笑意里有释然,有满足,还有一丝少年时窥见她喂猫背影时的痴迷。
景娴的心脏像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她太了解这眼神了——这是志在必得的眼神。从少时在御花园,他抢过弘昼手里的桃花酥塞进她怀里时,她就见过这眼神。
好,很好。
她要的就是这个。
景娴忽然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床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将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截颤抖的肩颈。
钮祜禄景娴皇上……
这两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破碎得像被风吹散的蛛丝。她刻意让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微微上扬,是钮祜禄家嫡女绝不会有的软弱,却精准踩在弘历最吃不住的点上。
果然,身侧的被褥动了动,一只带着薄茧的手伸过来,似乎想碰她。
景娴却抖得更厉害了,像受惊的小兽炸起浑身绒毛。钮祜禄景娴别碰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泄了气似的低下去,钮祜禄景娴景娴……景娴已经不干净了……
指尖在眼角狠狠按了按,逼出两滴滚烫的泪。泪珠砸在锦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像极了她此刻“破碎的心”。
弘历的呼吸明显顿了顿。景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