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的呼吸就顿住了。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点阳光晒过的干爽气息,不像宫里那些熏香那么浓烈,却清清爽爽的,像雨后的青石板路,熨帖得人心头发痒。这味道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又正直,让她想起那日他在演武场挥剑的样子。
而傅恒,也在低头的瞬间,看清了眼前的姑娘。
她的鼻尖上沾着片小小的柳絮,白生生的,贴在嫩红的皮肤上,像颗不小心沾上的糖霜。因为刚才跑得急,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桃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细汗,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近得他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近得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手背,带着点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他的指尖离她的裙摆只有寸许,能看到那细腻的软缎上绣着的缠枝莲,针脚细密,透着江南绣娘的巧思。
呼吸,在这一刻仿佛同步了。
两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气,目光在纠缠的裙摆和剑穗上胶着,却又忍不住偷偷瞟向对方,视线撞在一起,又像被烫到似的慌忙移开。
傅恒的耳尖又开始发烫,像那日在海棠花下一样,红得快要滴血。他握着剑穗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的薄茧蹭过柔软的裙料,带来一阵奇异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他从没和哪个女子靠得这样近过。宫里的娘娘们见了他,不是敬畏就是疏离,像景娴这样,鲜活又直接地撞进他怀里(虽然只是裙摆勾住),还是头一遭。
景娴的心跳得更快了,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柳树上的蝉鸣、池子里的鱼跃,仿佛都离得很远,只剩下两人之间这短短半步的距离,和那缠在一起的裙摆与剑穗。
钮祜禄景娴富察统领……
她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可声音一出口,就软得像棉花糖,连自己都觉得脸红。
傅恒“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哑。他定了定神,指尖终于找到了缠绕的症结,小心翼翼地把裙摆从剑穗上解下来。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皱了那昂贵的裙料,也怕不小心碰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