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的午后总带着点黏人的热。柳丝垂在水面,被锦鲤搅得晃晃悠悠,绿得发腻的水波里,漂着些雪白的柳絮,像谁揉碎了棉花糖,撒了满池。
景娴正追着只三花猫跑。那猫浑身雪白,只耳朵和尾巴是墨黑的,灵动得很,一会儿蹿到柳树后,一会儿又跳上假山石,逗得景娴提着裙摆,跑得气喘吁吁。
钮祜禄景娴小东西,别跑了!
她笑得喘不过气,鹅黄色的宫裙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小蝴蝶,钮祜禄景娴我这儿有小鱼干,比太液池的好吃!
她今儿穿的是件新做的软缎裙,裙摆绣着缠枝莲,边角还镶了圈细细的银线,跑起来时,银线随着动作闪闪烁烁,晃得人眼花。发间的珍珠流苏早就歪到了一边,沾了片调皮的柳絮,她也没察觉。
猫忽然往假山后一蹿,没了踪影。景娴收不住脚,顺着惯性往前冲,嘴里还念叨着“抓到你了”,胳膊一扬,却没捞到猫,反而感觉裙摆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
“嘶啦——”
布料被扯动的轻响在午后的寂静里格外清晰。景娴“哎哟”一声,差点摔个趔趄,下意识地回头——
傅恒就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他刚巡完逻,银甲上还带着日头晒过的温度,腰间悬着的长剑斜斜挎着,剑穗是玄色的,缀着颗莹白的玉珠。而她的裙摆,不知怎么勾住了剑穗末端的流苏,缠了好几圈,把两人牢牢连在了一起。
傅恒显然也没料到会撞上她,正低头看着那纠缠的裙摆和剑穗,眉头微微蹙着,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钮祜禄景娴对、对不起!
景娴的脸“腾”地红了,像被泼了胭脂。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傅恒,更没想到会以这样狼狈的方式。
她慌忙想去解,可越急越乱,手指笨笨地绕着那缠在一起的布料和流苏,反而缠得更紧了。
傅恒见她急得鼻尖冒汗,也顾不上别的,弯下腰,伸手去帮忙。
他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