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絮心中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善恶。
在不触及她利益的情况下,做些旁人眼中的善事也无可厚非,她也不介意给无关紧要的人一碗饭吃。
可若是有人触及了她的利益,她才不在意什么善恶,她会不择手段地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地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
她不需要旁人说她是个善人。
也不希望陈正柏因为几件她施粥的小事,就认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陈正柏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孙大娘站得远,并不能听到二人的交谈。
裴惊絮眉眼如常,温和轻软。
陈正柏看着面前美艳的女人,不觉向后退了几步。
微微挑眉,裴惊絮知道,这事解决了。
“裴姑娘,你、你这些话,都是假话,对吧?”
裴惊絮笑得温和:“是真话,阿絮只是想让陈公子知道我真实的为人,陈公子现在还觉得,我良善敦厚吗?”
陈正柏瞳孔收缩,又往后退了几步。
脚跟碰上石阶,陈正柏没稳住身形,摔了个跟头!
“哎?陈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正堂内的孙大娘见状,急忙上前想要去搀扶。
不等孙大娘走近,陈正柏慌乱起身,他先是朝着孙大娘拱手鞠躬,又朝着裴惊絮欠身行礼,最终慌乱抬脚,仓皇离去。
看着陈正柏离开的背影,裴惊絮唇角带过几分自嘲的笑意。
——她深知,没有人会喜欢她这样一个工于心计,只会算计的女人。
容谏雪刚直不阿,纤尘不染,世间唯一真君子,若说这一生有什么污点的话,估计就是她裴惊絮了。
这样的“污点”,他避之不及。
裴惊絮觉得自己有点毛病,本来已经许久没想起他来了,今日见到陈正柏,又不觉将他拿出来做对比。
甩了甩脑袋,裴惊絮将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悉数抛之脑后。
孙大娘愣是没追上陈正柏。
看着陈正柏仓皇离开的狼狈背影,孙大娘看向裴惊絮:“阿絮啊,你跟陈公子说了什么呀?”
裴惊絮无辜地眨眨眼:“没什么,只说了我还在守丧,心中还念着亡夫,陈公子心善,这不就离开了吗。”
孙大娘张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但看着面前女子一脸无辜纯良的模样,最终什么重话也没舍得说出口。
叹了口气,孙大娘牵起裴惊絮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算了,日后大娘多照应你一些,你与你弟弟都不容易,咱们心里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