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满脸疲惫,一脸憔悴。
她原本修剪得当的柳月弯眉,连日来的打击,早已长成了乱眉,至于两颊上头,多日不曾擦些面油,寒风连日里的侵袭,早起了皴。
至于手上脚上,长了好几处的冻疮。
火辣辣的又疼又痒。
金拂云四世人生,头一次过得这般凄凉,幸好,宫中时不时差人来看,一探郡主阴灵,二问大姑娘虚实。
金蒙面皮之上都扯不出一丝笑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禀,“微臣多谢皇上与娘娘的关切,小女不贤,惹出这些个祸事,可微臣与宏安就这么个女儿,再是不好,也舍不得让她随着她母亲去了。”
听得这话,宫中满意。
象征性的赏赐了些补品,金蒙接赏赐时,双手颤抖,心中怒火一遍遍的烧了起来。
奇耻大辱!
谁家女儿通奸,还得些个补品,瞧瞧,金丝燕窝、百年山参、竟是还有江州的阿胶——
金蒙脸都绿了!
这些都是有了身子的妇人所用,与自家那个孽女有何干系?
他一怒之下,又去责罚了一顿金拂云,到如今,金拂云彻底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丫鬟婆子们不敢克扣,但可以视而不见。
金运繁夫妻二人,只能差人守着一股糊味的叠翠轩,只要她不寻死觅活的,就算得大好!
门可罗雀,粥菜冷凉。
石娘放下托盘,赶紧扶起金拂云,她多点了两盏烛火,屋子里才算得亮堂起来。
“姑娘,到如今您万万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别的不想,且想想郡主。”
她是伺候郡主的老人,想到郡主如今生死殊途,总是忍不住眼泪。
如若郡主还在,任谁敢这么薄待大姑娘!
可惜啊……
死人不中用啊!
金拂云眼神黯淡,听得外头时时传来炮竹的声响,遂抬头看去,“今时何日,怎地爆竹声不断?”
她声音嘶哑,早不复女子本有的黄莺之音。
苦涩的发声,像是干渴了多年,烟火熏坏的嗓子,磨着刀发出的声音。
石娘听来,更添悲伤。
“姑娘,今儿过小年。”
金拂云轻叹一息,“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石娘抬起袖子拭泪,“是啊,马上就过年了,这腊月到头,天实在阴冷,连日断断续续的飘雪,姑娘,您定然要保重身子。”
金拂云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呆滞无光。
“石娘担忧我会寻短见?”
石娘不敢应声。
金拂云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