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气得胸口起伏,她见过难缠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明知道时限已到,警方无权再强制扣留,他就故意赖着不走,恶心人,更是对纪委权威的赤裸裸藐视!
她强忍着叫人把他架出去的冲动,知道那样只会正中对方下怀,落下口实。
僵持片刻。
钟小艾深吸一口气,压住翻腾的怒火,走到外面,拿起手机,拨通了郑寒江的号码。
郑副市长,钱起这边遇到点麻烦。
“他什么也不肯说,现在时限到了,人赖在局里不走。”
你和他有旧交,能不能过来劝劝?
————
郑寒江赶到市局时,天色更加阴沉了。
他走进那间气氛凝滞的审讯室,看到的就是钱起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惫懒模样。
钟小艾站在一旁,面沉如水。
老钱。
钱起看到郑寒江,脸上的嬉皮笑脸收敛了几分,眼神闪烁了一下。
哟,郑大市长?您怎么有空屈尊降贵来这儿了?
语气依旧带着刺。
郑寒江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钱起对面。
他没有看钟小艾,目光只落在钱起脸上。
老钱,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郑寒江的声音很平静。
钱起撇撇嘴:记不清了,反正不短。
王武呢?郑寒江的下一句话,像一把锤子,直接敲在钱起的心坎上,我们三个,一起在齐江打拼,一起喝酒吹牛的日子,你还记得吗?
提到王武,钱起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神躲闪开去。
提他干嘛……人死都死了……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是啊,人死了。
郑寒江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种压抑的悲愤,可他死得不明不白!
老钱!
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他到底怎么了?!
“你在不在现场!”
他是我们的兄弟!
顿时。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钱起粗重的喘息声。
老郑,你别说了。
“我走。”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离开了这里。
钱起明显知道些什么。
但是依旧不愿意说。
————
而在钱起走后。
郑寒江也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那间简陋的副市长办公室。
关上门。
窗外,齐江的天空是永远化不开的铅灰色,雾霾像巨大的灰色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