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的模样,皇帝想笑,但他是君,不能笑得太明显。
有人颤巍巍出列,“陛下!万万不可啊!丞相之位,系国之安危,岂能儿戏!徐氏虽有才名,终究是一女子!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还望陛下三思啊!”
那人言辞激烈,痛心疾首,说罢还跪了下去,大有皇帝不收回成命他就不起来的意思。
武将队列中,也走出一人,“陛下!我朝从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何况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军国大事,非同小可,岂能让妇人于庙堂之上指手画脚?”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那道纤细的身影,“只怕连奏疏都拿不动吧!”
附和之声四起,质疑、反对、轻蔑、忧虑……各种目光如同利箭,射向苏拾晏。
苏拾晏身着白衣,金线绣着云纹,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以一根玉簪固定。面对这滔天的反对浪潮,她神色平静。
皇帝抬手压下了喧嚣,将目光投向她,“徐卿,众卿所言,你可有话说?”
苏拾晏面容清丽,但那双眼睛却沉静如古井寒潭,锐利得惊人。
她上前一步,身形虽然单薄,脊背笔直,声音清越,仿佛有某种力量般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诸位说来说去,重点都在于我只是一个女子,对吗?”
苏拾晏语气平和却字字千钧,“敢问诸位,我朝律法,有哪一条,不允许女子入朝为官?”
“这……”
众人语塞。
苏拾晏看向皇帝,“陛下,有吗?”
“《大魏律》第三章第五条,广开言路,选贤举能,无论出身……”
“不错,‘选贤举能,无论出身’。”苏拾晏笑着重复了一遍,目光扫过全场,“朝廷任官,在于贤能,何曾白纸黑字写明‘排斥女子’?你们揪着我是女子不放,是觉得自己低我一等,还是在给朝廷律法泼脏水呢?”
“你……你大胆!”
谁敢给朝廷律法泼脏水?那可是开国皇帝亲自拟定的律法!
朝臣们面色涨红。
苏拾晏看向那名武将,走向他,“林将军担心我拿不动奏疏?”
或许是苏拾晏的气势过于摄人,她往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你,你想做什么?”
苏拾晏伸出手,抓住他的朝服,单手把他举了起来。
既然他提出的问题如此肤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