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迟钝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卡壳的钟摆骤然晃了晃。
这双手小小的,短短的,胖乎乎的,手指圆润而短粗,像一截截刚从泥里挖出来的鲜嫩小莲藕。皮肤细嫩光滑,光滑温润,还透着层淡淡的粉色,隐约能看见底下纤细的血管在轻轻搏动。
手掌柔软且富有弹性,握起来就像握着一团温暖的棉花。指甲盖小小的、薄薄的,泛着半透明的光泽,边缘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股孩子气的干净。
小小的手掌互相抓了抓,又用力握了握,指尖传来的触感真实得不像话——这确实是自己的手。
富冈义勇怔怔地看着,混沌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难怪……他动了动右手,五指灵活地蜷曲伸展。这只手分明三年前就被斩断了,此刻却完好无损地在眼前。
只有梦才会这样吧。他想。
自从姐姐和锖兔离开后,噩梦就像附骨之疽般缠上了他。那些破碎的画面总在夜里翻涌,让他几乎夜夜睁眼到天明,连阖眼都成了恐惧的源头。
可杀死无惨之后,和朋友们待在一起的日子里,心像是被温水慢慢泡软了,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他竟有了安稳的眠,好久、好久都没再做过梦了。
此刻这双小小的手,这过分真实的触感,倒像是场迟来的、不合时宜的梦。
富冈左右扫视着屋内,好奇这次的梦是什么样。
只一眼,富冈义勇那张素来平静如水的脸便骤然裂开一道缝隙。他僵着莫名沉重的身子,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这间窄小的屋子不过十几平米,空间逼仄局促,堪堪能容下最基本的生活所需。
一张简单的木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被褥,枕头边角磨得有些起毛,却干净整洁。
这不是……他和姐姐曾经住过的地方吗?
迟钝的大脑像是被惊雷劈中,卡壳的思绪猛地炸开,混沌里陡然透出一丝清明。
屋内陈设寥寥,墙上只挂着一幅简单的字画,一张木质小方桌配着两把矮椅,规规矩矩地摆在屋中。角落立着锄头和几件农具,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