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便知这孩子去意已决,再难强留。山风卷着夜凉掠过两人衣袂,沉默在空气中凝滞了片刻,他终是缓缓开口,声音里褪去了先前的威严,多了几分沉缓:“你要去何处?我陪你走一趟。”
鳞泷的声音在夜风中沉定如石。他虽猜不透义勇心中那说不出的隐情,却断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下山——这与亲手将他推入恶鬼环伺的险境,又有何异?面具后的目光锐利而坚定,显然已是打定了主意。
义勇心中猛地一动,一丝欢喜悄然爬上眉梢,却又被他转瞬按了下去。他用力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拒绝了:“师父,您还要教导师兄们武艺,身上更肩负着杀鬼的重任,实在不能因我耽搁。而且,我连要去的地方具体在何处都不清楚,这一路定是耗时耗力,定会耽误您的正事。”
义勇的话条理分明,句句在理,鳞泷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余地。他眉头在面具后微微蹙起,望向眼前这个弟子的目光里,那份原本就存着的好奇,又深了几分——这孩子心里藏着的究竟是何等事,竟让他如此执拗,连去向都含糊不清?
这孩子,是第一个主动找上门来拜师的。他身上的气质总显得复杂难辨——偶尔泄露出的孩子气,像山涧里偶然溅起的水花,清澈又鲜活;中午两个弟子切磋时,他一直暗中看着。表面上看,锖兔与义勇打得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可他毕竟曾担任过水柱,一双眼睛毒辣如鹰,那被义勇收敛起来的锋芒里,藏着的刻意留手再明显不过——每一次招式相接时的微顿,每一次逼近时的巧妙收势,都透着不轻易显露的克制,分明是在让着对方。
如今刚上山没几日,却又执意要下山,连去向都含糊不清,偏生要一个人走这趟不明不白的路。究竟是为何?又藏着什么缘由?
面具后的视线在他脸上静静停留了片刻,鳞泷终是缓缓松了眉峰,没再追问。夜风中只落下一声沉沉的“嗯”,算是默认了他的决定。
义勇沉吟了几秒,赶在鳞泷开口前抬眼望向他,语气沉静如深潭:“师父放心,此行我一人足矣。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历练之路,若总被护在羽翼下,终究难成气候,又谈何真正成长。”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笃定,仿佛早已将前路的风雨坎坷都在心里掂量过一遍。鳞泷望着他挺直的肩背,那身影在夜色里还显得有些单薄,却透着一股不肯弯折的韧劲儿。忽然觉得,或许这孩子心里,早就藏着一片比自己想象中更辽阔的天地,也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