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不是恐惧,就是一种……很深的平静。”赵空城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努力复刻林七夜当时的眼神和语气。
那眼神里有磐石般的坚持,有挥之不去的疲惫,更有一种超乎他十七岁年纪的通透与清醒:
“他说,‘我知道你们在做很伟大的事。守护城市,对抗‘神秘’,很了不起。’” 赵空城的声音模仿着林七夜的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我……我只想守护好我的那个小家。’”
“‘我的理想很小,就是保护好我的姨妈,照顾好我才上初中的表弟。让他们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再经历……那些。’”
“那些”两个字,赵空城说得异常含糊,却沉重地砸在每个人心上——那是指什么?是林七夜七岁时“看见天使”后的遭遇?是精神病院里的一年“治疗”?是十年盲眼的无边孤寂?
“‘你们守护的是整座城市,整片天空。而我……’”赵空城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温柔,“‘只想守好家里的那盏灯。’”
守护……小家。
姨妈……表弟……家里的那盏灯。
这些词汇,朴素、具体、微小到尘埃里。没有宏大的叙事,没有崇高的宣言,只有人间烟火里最朴素的温暖与牵挂。
它们像最轻柔却最坚韧的春风,悄无声息地吹散了所有关于“大义”、“责任”、“使命”的宏大命题构筑起来的无形壁垒。
陈牧野他抱着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队员们,看着赵空城,也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只想守护一盏灯的倔强少年。
他们,136小队的每一个成员,是行走在刀锋上的守夜人。
他们的信念早已熔铸进骨血——“守护大夏”、“横刀向渊”、“血染天穹”。
他们习惯了将自身视为黯夜中的利刃,是注定要在黎明前消逝的星辰,随时准备为身后那片万家灯火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们的世界,充满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波澜壮阔与残酷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