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守夜人，更不属于背负着沉重过往与使命的她。
她缓缓地、完全地转过身来，再次面对林七夜。这一次，她的脸上不再是冰封的平静，也不再是刚才的惊涛骇浪。月光下，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个笑容，如同在万载寒冰上骤然绽放的雪莲，纯净、惊艳，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然而，在这份纯粹的美丽之下，却清晰地交织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疲惫。
那是一种看透世事、负重前行的沧桑感。同时，笑容深处，又蕴含着一种跨越漫长时光、失而复得的似曾相识——仿佛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是她寻觅了无数轮回的故人。
更让林七夜心头微震的是，在她那双恢复墨色的眼眸深处，分明氤氲起了一层极其稀薄、却真实存在的水雾。
月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那水雾便折射出细碎的、令人心碎的微光。
“……” 她微微张了张嘴，声音比刚才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今晚，好梦。”
这是她的回应，也是她对这个少年最真挚的祝福。尽管她知道，今晚对她而言，注定与“好梦”无缘。
鬼面人的残骸需要处理，后续的痕迹需要抹除，队长的安危需要确认，暗处蠢蠢欲动的古神教会需要提防……她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说完这句，她不再停留。素清盈最后深深地看了林七夜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然后决然地转身。
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墨汁，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老城区错综复杂、光影交错的巷道深处，只留下原地弥漫的淡淡冷冽松香气息，以及那句带着水汽的祝福，在夜风中飘散。
林七夜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看着那抹夜色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心中那股莫名的、在巷口就曾出现过的空落落的感觉，此刻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甚至更加清晰、更加沉重。他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蹙。
自己这是怎么了？
第一次见面。
甚至连对方的身份背景都一无所知。
自己从来不是那种会被皮相轻易迷惑的人。尽管……素清盈那张脸的美，确实超越了性别，达到了惊心动魄、足以让任何词汇都显得苍白的地步。
但……那种感觉，那种灵魂深处的悸动与牵引，那种理所当然的信任感……绝非仅仅源于视觉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