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惠能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
素清盈立在古寺门前,余晖为古老的檐角镀上一层熔金,也将她颀长清绝的身影拖得极长,斜斜映在斑驳的石阶与缝隙间挣扎的野草上。
这座藏于山坳的古刹,名号早已湮灭在岁月长河,只余下这沉沉躯壳,静卧于尘嚣之外。
风掠过林梢,带来松涛的低语,也带来一种近乎凝固的幽寂。她站了许久,朱红大门上斑驳的铜制兽首门环在斜阳下泛着冷硬的光,那门环上的铜绿,是时光啃噬出的疤痕,无声地诉说着无数个晨钟暮鼓、无数个青灯古佛的轮回。
她高于神佛,受万界因果灵力供奉,执掌神脉,俯瞰诸天,此刻却被这凡俗的寺庙门槛,绊住了脚步。
终于,她伸出了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沉重的朱红门板,门轴发出一声悠长、滞涩、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呻吟,“吱——嘎——”,缓缓向内洞开。
刹那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膜被穿透。门外山林的喧嚣——鸟鸣、风声、隐约的溪流——瞬间被剥离干净,只剩下一片澄澈到近乎凝固的寂静。
时间的流速在这里似乎也变得粘稠缓慢。一股混合着古老木头、青苔、尘埃和若有若无、极其淡薄却异常坚韧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一口尘封千年的石椁。
这气息并不令人窒息,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净化和安抚之力,悄然沁入她周身流转的、源于万界供奉的磅礴灵力,令那无形无质的力量也为之微微一滞。
门内,是另一方天地。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在眼前蜿蜒,石板的边缘被岁月磨得圆润光滑,缝隙里,几茎不知名的细弱青草顽强地探出头,在几乎感觉不到的微风里,极其轻微地摇曳着。
这点点微不足道的绿意,却成了这寂静庭院里唯一的生机,宛如凝固乐章中偶尔跳出的几个灵动音符。
庭院四周,是沉默的苍松与翠柏。它们根植于厚土,历经无数寒暑风霜,树干粗壮如虬龙,树皮皲裂如铁甲,笔直地刺向天空。
浓密苍翠的枝叶层层叠叠,将大半的天空都遮蔽了,只筛下几缕侥幸漏网的夕阳余晖。
这些光柱斜斜穿过枝叶的缝隙,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跳跃的金色光斑,宛如散落一地、流动不息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