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空难。
飞机化作燃烧的残骸坠落大地,机上人员无一生还。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不仅瞬间熄灭了云溪淼生命里所有的光,也撕裂了无数个与他们相关的家庭和学术圈。
记忆闪回——
那个昏暗得如同永夜的下午。云家别墅的客厅里,窗帘紧闭,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着冰冷刺眼的光芒,一遍又一遍地滚动播放着那架航班失事的新闻,刺耳的警笛声、模糊的现场画面、记者沉痛的播报……像无数根钢针扎进云溪淼的脑海。
她蜷缩在宽大的沙发角落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胸前的衣襟。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也无法抑制那从灵魂深处涌出的、足以撕裂一切的绝望悲鸣。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安卿鱼紧紧地、几乎是笨拙地将她拥在怀里。少年的胸膛并不宽阔,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为她筑起一道堤坝,阻挡那灭顶的悲伤洪流。
他眉头紧锁,清俊的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担忧和无措。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小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发冷,那压抑的哭声像受伤幼兽的哀鸣,一声声割裂着凝滞的空气,也狠狠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只能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传递一丝微弱的暖意。“淼淼……别怕……哥哥在……哥哥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哥哥……阿鱼哥哥……” 云溪淼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被泪水冲刷得红肿不堪,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茫然,她死死抓住安卿鱼的衣襟,像是抓住溺水中唯一的浮木,“我……我没有爸爸妈妈了……阿鱼哥哥!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她反复地、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这句话,仿佛要将这残酷的事实刻进骨血里,又仿佛只要喊出来,就能改变什么。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如同深渊巨口,要将她瘦小的身躯彻底吞噬。
有那么一瞬间,安卿鱼甚至在她空洞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令人心惊的、灰败的死寂——那是想要追随父母而去的决绝。
安卿鱼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用力地按在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替她承担这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