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弘昼你呀……
弘昼笑着摇头,眼泪又下来了,弘昼还是这么嘴硬。
他挣扎着坐起来,端起参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参汤的甘醇滑过喉咙,带着暖意流进肺腑,竟让那撕心裂肺的疼减轻了些。
他不能死。
他还没等到她原谅他,还没看着明慧长大,还没……还没跟她说一句,这些年,能守着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窗外的风呜呜地刮着,像是谁在哭。弘昼喝完最后一口参汤,把空碗放在床头,又躺回床上,手里依旧攥着那枚玉坠。
他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丝浅浅的笑意。
景娴就站在窗外的回廊下,廊檐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脸,只有指尖泛白的手,紧紧攥着那方绣坏了的并蒂莲帕子。屋里的咳嗽声渐渐轻了,最后归于沉寂。
她站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转身往回走。路过明慧的卧房时,听见里面传来小姑娘呓语:“阿玛……风筝……”
景娴的脚步顿了顿,抬手按了按发紧的眉心,快步走了过去。
卧房里,弘昼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竟有了几分暖意。他手里的玉坠被体温焐热了,贴着心口,像颗小小的火种,在无边的黑暗里,燃着一点不肯熄灭的光。
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总有一天,他要亲口告诉她,他抢了她的人生,是他的罪。可能拥有她的岁月,是他的幸。罪与幸交织,便是他这辈子,逃不开也舍不得的命。
参汤的余温还在胃里暖着,像她从未说出口的牵挂。弘昼咂了咂嘴,尝到点淡淡的甜。
真好,还能尝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