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无关!
弘历朕答应你!
弘历猛地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弘历朕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撑住,景娴,只要你撑住……
他这辈子,欠她的太多了。她想要的自由,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平淡,他给不了;如今她只求他饶过弘昼,这点微不足道的事,他再办不到,就真的连畜生都不如了。
弘昼站在一旁,看着景娴替他求情的模样,看着弘历红着眼答应的样子,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他这辈子,争强好胜,荒唐度日,唯一没输过的,就是对这个妹妹的护短,可到头来,还是要她躺在病榻上,替他求这个求那个。
角落里的傅恒,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撞在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却远不及心口那阵钝痛。他看着弘昼的眼泪,看着弘历的悔恨,看着景娴那副油尽灯枯却还在为别人着想的模样,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当年他没有请缨去准噶尔,如果他能早点回来,如果他能斗过皇权……是不是景娴就不用进宫,不用受这些苦?是不是弘昼就不用活得那么荒唐,只为了护她周全?是不是皇上……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悔恨交加的模样?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殿外的风卷着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响,像在为这满室的悲凉,奏响一曲无声的挽歌。景娴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唇边却还带着那抹浅浅的笑,像个终于卸下重担的孩子。
她还活着,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像风中残烛,明明灭灭,却还没彻底熄灭。
弘历抱着她,弘昼守着她,傅恒望着她,还有懵懂无知的永琰,抓着她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温暖。
这深宫的债,这帝王家的劫,终究要让他们这些人,用一辈子的悔恨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