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带着他的体温和血,另一截掉在地上,被马蹄碾进泥里。
就像他和景娴的缘分,断了,碎了,再也接不起来了。
怀里的平安荷包硌得他胸口发疼,石青色的缎面像是突然浸了冰,冷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想起景娴绣这荷包时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顶,金线在她指尖跳跃,她说“傅恒,你带着它,就像我陪着你”。
可现在,她成了娴贵人,住在皇上的宫里,再也不是那个会在海棠树下等他的景娴了。
周围的喧闹声突然变得很远,像隔着层厚厚的水。傅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得像要敲碎胸腔,每跳一下,就有一把刀子在心里搅一次。他胯下的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着富察府的方向——那里再也等不到他要娶的姑娘了。
阳光刺眼,照得他眼眶发酸,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他慢慢地、慢慢地松开手,那半截断绳从掌心滑落,掉进尘土里。
掌心的血珠滴在上面,像极了那年景娴绣荷包时,滴在“安”字旁边的那点红梅。只是那时是甜的,现在……是苦的,苦得能涩进骨头缝里。
傅恒僵在原地,背后的军功簿像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直不起腰。他赢了战争,却输了她。这京城的风,终究是把他的念想,吹得连影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