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绳上晾着刚晒好的被褥，床榻上只留了床盖被。
他轻步折回水榭，见莫尽欢歪在摇椅上睡熟了——许是睡得沉，她眉心舒展，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呼吸匀匀的，像怕惊扰了这份静似的。
他放轻脚步走近，弯腰时特意屏住了些气息，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
她身子很轻，他臂弯微沉，动作却更稳了，生怕晃醒了她。
穿过长廊时，廊下的铃铛被风拂得轻响，他下意识放慢脚步，直到抱着她踏进卧房，才松了半口气。
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他俯身替她褪去软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脚踝，又动作轻柔地将被角拉到她腰际。
自己解了外袍搭在床边，王林才掀开盖被一角，在床外侧躺下。
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莲香，清润又安宁，像山涧晨露拂过莲池的味道。
他侧头望着她熟睡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了，心底只剩下满溢的柔软。
倦意悄然漫上来，他眼皮渐沉，最后望了一眼她恬静的睡颜，终是缓缓闭上眼，伴着那缕莲香，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推得沙沙响，偶尔有几片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莫尽欢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染上薄暮，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棂，在床榻边投下几道暖融融的光带。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转头望去，王林还睡着，眉头舒展，褪去了往日的锐利，侧脸在霞光里显得格外温和。
她静静看了片刻，不忍惊动，便轻手轻脚地想从他身侧挪开。
刚动了动，腰间却忽然一紧——王林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眼望她，掌心还轻轻覆在她腰上。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眼底漾着笑意。
莫尽欢脸颊微热，点了点头：“嗯，睡了很久吧？”
“不久，正好陪我歇够了。”王林松开手，坐起身时顺手替她拢了拢被角，“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
她确实觉得腹中空空，便应了声好。
王林起身披上外袍，刚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你再歇会儿，弄好了我来叫你。”
莫尽欢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缓缓坐起身。她下了床，走到窗边，见院中的被褥已被收回，石桌上摆着刚摘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