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凝视着莫尽欢周身流转的灵韵，那抹酞青色在他眼底渐渐沉淀成一片幽潭。
他分明感受到对方气息愈发深不可测，不由得攥紧了袖中微微发颤的手指。
“尽欢…”他声音里压着几分艰涩，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现是…什么境界？”
莫尽欢将他的失落尽收眼底，她抬眸时，眼底有星河倾泻般的流光一闪而过。
“化神初期。”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周遭灵气都为之一滞。
王林闻言，瞳孔微微一缩，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
他早知莫尽欢天资卓绝，却不想她竟已踏入化神之境，将自己远远甩在身后。
他沉默片刻，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恭喜。”声音干涩，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莫尽欢看着他，眸中情绪难辨。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修行之路漫长，你资质不差，只是机缘未至。”
王林低笑一声，眼底却泛起几分苦涩：“机缘？”他抬手凝视自己掌心，灵力流转间隐隐可见瓶颈处的滞涩，“因这极境桎梏，我已试过三十六种破境之法，总差那临门一脚。”
莫尽欢眉心微蹙，神识扫过他周身灵力运转，心中已然明了——
道基有瑕，除非散功重修。
这个念头让她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三分。
“王林。”她突然握住他的手，眼眸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其实…”
“尽欢！”王林突然反手扣住她的五指，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玉骨。他声音发颤：“你如今已是化神大能…可会…嫌弃我这金丹修士？”
藏在袖中的左手早已掐出血痕，两百年前凡尘初遇时那抹素色裙裾，至今仍是他道心上最深的执念。
“胡闹。”莫尽欢丹凤眼尾染上薄怒，却在看清他眼中破碎的光时化作无奈。
她突然并指起誓：“我莫尽欢以天道为证…”
誓言未竟，整个人已被卷入温暖的怀抱。
王林将脸埋在她肩头，声音闷闷的：“够了…”他收拢的手臂微微发颤，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是我道心…不稳了…”青丝拂过他的脸颊，散了他尾音里那丝哽咽。
莫尽欢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温热湿意，心头蓦地一软，她抬手轻抚王林后背。
“接下来，”她声音轻若叹息，“我会陪你…”重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