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直了些:“再者说了,舅老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府上,好歹也是正儿八百的郡王府邸!虽说如今落寂了些,不敢说比肩那贾府,但日常的吃喝用度,四季的衣裳首饰,绝不敢委屈了林姐姐半分!必定是拣那顶顶精细、时新、合姐姐心意的来!”
他顿了顿,生怕林如海顾虑黛玉出门不便或安全,又急忙拍着胸脯打包票:“姐姐若是嫌府里闷了,想要出门散心,或是去庙里进香,或是逛逛市集,那更是便宜!府里多得是妥帖稳重的丫鬟婆子跟着伺候,里三层外三层,保管周全!”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天大的倚仗,眼睛一亮,朝着旁边负手望天的西门庆努了努嘴:“更何况,还有我义父他老人家护着呢!在这清河县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我义父开口,那就是金口玉言比衙门还好用!林姐姐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保管没人敢不开眼,冲撞了姐姐的凤驾!”
西门大官人初听王三官儿插嘴,本欲呵斥。可听着听着,他先是一愣,随即那震惊之色迅速褪去,心中大喜!恨不得抱着他母亲林太太狂责罚之奖励之!
“妙啊!”大官心中鼓掌,果然千算万算,歪打正着,才是老天爷赏的饭!
王三官这正正是:射最歪的箭,中最肥的鹿!
精心布的局,常被一阵风吹散。胡乱出的牌,反能摸到至尊宝。这世间因果,从来不是直来直去的胡同,而是九曲十八弯的迷魂阵!
林黛玉被这突如其来的“郡王府”、“林姐姐”砸得有些发懵。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目光转向父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困惑:“父亲……这位是……?”
林如海没有马上回答。
他的目光掠过女儿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影,看着她眉宇间化不开的轻愁和病弱之气,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女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最深的牵挂。
贾府……终究是寄人篱下,规矩繁琐,看这个样子,女儿在那里,何曾真正开怀过?日渐消瘦的身影,半压抑的咳嗽,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本来有些不悦王三官儿不通礼法,打扰自己父女二人叙情,但看着他真挚的言语心念到是一转。
女儿的重要大过天!
“这小王招宣祖辈是郡王的门第……虽非顶级,却也足够显赫。虽说我儿去那里暂住有几分不合礼法,但他母亲是正经的三品诰命夫人,身份贵重。而且……毕竟也姓林,同是九牧林氏一支,这点宗族香火情分,总比外人强些,也不算得僭越了礼法。”林如海的心思飞快转动,利弊在心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