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烂谷子的事儿,提它作甚!横竖咱们姐妹如今在亲亲好老爷身边被疼爱,又蒙大娘抬举几分,更该彼此扶持着才是!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姐姐去去就回,回头去书房寻你说话儿!”
说罢扭身就走。刚迈出两步,心里咯噔一下:昨儿个自己还手欠,把她书房里那方新做的软缎坐褥给顺了来,原想着让她硌着屁股难受。如今瞧着这丫头也是可怜,倒显得自己下作了……罢了罢了,等会寻个由头,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塞回去便是!
这么想着,金莲儿又折返回来,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摸出一小把喷香的炒瓜子儿,不由分说塞进香菱手心:
“喏,拿着!看书看乏了,嗑几个瓜子儿解闷儿!”走了两步又回来,把另个口袋的零嘴全部一股脑给了她:“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积攒的,可不是没规矩顺的,都给你了。”
这才真正整了整袄裙襟子,对着廊下菱花窗那模糊的水影子,抿了抿鬓角,腰肢一拧,风摆杨柳似的,独自往那深宅内院去了。
香菱捏着那把还带着金莲儿手心微温的瓜子儿,望着她袅袅娜娜远去的背影,心里头真是打翻了五味瓶。
三分是感激她这点突如其来的热络,三分是同病相怜的酸楚,更有几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是羡慕她的狐媚美貌?还是佩服她八面玲珑的手段?还是怅惘自己笨嘴拙舌的没用?
老爷这些时日,连书房的门槛都懒得踏进来,也未曾碰过自己,莫不是……真不要自己了?这念头一起,心便像浸在冰水里,又冷又空。
她慌忙甩甩头,强打起精神:老爷既安置我在书房,必是盼着我识文断字,能够在文书上帮他的忙,我岂能自暴自弃?定要好好苦读,之后能帮上些许忙才是。
她揉了揉早已看书得得发酸发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身重又往书房走。只是心里还嘀咕:怪哉,那方坐褥怎地昨天凭空不见了?害得我这些天坐也不敢坐实,只敢挨着个边儿,硬邦邦的椅子硌得屁股生疼,看书都不得安生……
此刻西门府后花园旁边的厢房内。
林太太整个人儿几乎要化在西门庆怀里。她仰着脸,一双水眸迷离地望着他,红唇吐出的热气直喷在他颈窝,声音又甜又腻,带着钩子:“我的亲爹爹!你是不知道!”
她猛地收紧环着他腰的手臂,像藤蔓缠死大树,“自打你离了我那院子,奴家这心啊,就跟被猫爪子挠空了似的!掰着指头算时辰,日头才偏西一点点,我……我就坐不住了!满脑子都是你,想你身上的味儿,想你使坏的手……”
她喘息着,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