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我降了,别杀我!”
第一个人扔下兵器跪倒在地,紧接着,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成片成片的流寇跪了下来,哭喊着,哀求着,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高迎祥目眦欲裂,他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所信奉的力量会败得如此彻底!
“啊——!”
高迎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带着最后的亲兵,向着京营的军阵发起了决死冲锋。
然而,军阵只是冷漠地分开一道小口。
迎接他的不是某个大将的单挑,而是一排冷静而标准的抬枪、平刺。
十几杆长枪毫无花巧地洞穿了他的身体。
高迎祥,这个让陕西官府一度焦头烂额的悍匪甚至没能冲溅起一朵像样的血花,便被轻易地碾碎了,他圆睁着双眼,至死都没想明白,这世道为什么突然变了。
战斗早已结束,剩下的,只是清扫战场。
当高迎祥授首,其部数千主力灰飞烟灭的消息,与第一批一万石粮食同时抵达王嘉胤的大营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嘉胤坐在帅帐中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所有头目都看着他,大气不敢出,他们都明白了,这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
皇帝已经用高迎祥的尸骨,把唯一的答案写在了他们面前。
许久,王嘉胤缓缓起身,走出大帐,他看着麾下那数万张茫然恐惧,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解脱和期盼的脸孔。
结束了。
王嘉胤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营地。
“传令全军,放下兵器,开拔,去延绥镇…我们,回家了。”
……
三日后,延绥镇城外,数万曾经的流寇在王嘉胤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放下了武器。
孙传庭信守承诺。
粮食、棉衣、药材源源不断地送入营地。
一批批文吏开始登记户籍、丈量土地、制作田契,王嘉胤被当众授予“屯田都尉”的官印,他的心腹头目们也各有任命。
看着那些弟兄们领到属于自己的田契时那副又哭又笑的模样,王嘉胤恍然间明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年轻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而孙传庭望着眼前万民归心的景象,心中也是暂时有了一丝平缓的倦意,对皇帝更是五体投地
皇帝不是在剿匪。
皇帝是在用温和而又决绝的方式,将匪这个字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去!
这片糜烂已久的土地,在经历了雷霆之威的扫荡与雨露之恩的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