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四叔这手棋可真够狠的!陕西边境那场匪患,八成是他故意布的局。”
蓝玉重重一点头。
“依咱看,准是隐鳞密卫那帮阴沟里的耗子干的勾当!”
朱小宝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明白了,舅姥爷,劳烦你把何广义叫来,我有话要吩咐。”
“好!”
蓝玉应得干脆,见朱小宝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倦色,也不多言,大步流星地退了出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何广义便进了谨身殿。
他抱拳躬身,声音沉稳。
“参见太孙殿下。”
朱小宝抬手示意他起身。
“不必多礼。”
“你即刻加派人手,继续盯着北平那边的动静,尤其是隐鳞密卫,务必查得再深些。”
接着,他从案头取过一卷画轴,正是朱元璋先前交给他的那幅,递过去时眼神锐利如锋。
“还有件事,你要特别留意一个叫冯五的人,这是他的画像。”
“找到此人。”
朱小宝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记住,要活的。”
“是。”
何广义双手接过画轴,小心翼翼地卷好揣进怀中。
秦王的事总算尘埃落定,连轴转了近半个月的朱小宝瘫在软榻上,长长舒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心口又像被什么东西攥住,隐隐发紧。
朱棣那头,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了。
看陕西那出匪患闹剧,再瞧朱能抢权的急切,他这位四叔,根本没放弃他的盘算。
八成跟自己一样,也在熬,等着老爷子龙驭上宾的那一天。
朱小宝闭着眼揉着眉心,心里明镜似的。
这仗,怕是躲不过了!
想凭几句话、几分制衡就让对方束手就擒?
难,难如登天!
朱棣是条咬着猎物就不松口的狼,输得起场面,输不起心气,真到了撕破脸的地步,必定会举兵。
朱小宝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
“四叔啊,真到了兵戎相见那天,你打算怎么收场?那泼天的后果,你掂量过吗?”
“孤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李建成,你也成不了逼宫夺位的李世民!历史这东西,哪能说重演就重演?”
八月,暑气尚未全消,解缙总算将交趾布政司的繁杂事务一一交割给了左参政白光升。
刚过立秋,他便顶着武英殿大学士的衔牌,带着简单的行囊从交趾启程,踏上了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