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翻身上马的那一刻,终究没忍住。
他眼圈早就红透了,却死死抿着唇,没让泪掉下来。
腰间的宝剑沉甸甸的,不止是铁与玉的重量,更是皇恩与托付。
蓝玉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直勾勾望着前方,那里是通往皇城的方向。
身后的兵卒们个个红了眼眶,有激动,有骄傲,更有同生共死后的滚烫。
傅友德几人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一言不发地跟在马后,脚步比来时沉稳了百倍。
清晨的太阳慢慢爬过屋檐,把紫禁城的琉璃瓦照得流光溢彩,连带着应天大街都镀上了一层暖金。
路边的百姓们安安静静站着,没人喧哗,眼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敬意,千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马背上那个身影上。
谁家不盼着自家儿郎能成蓝玉这样的英雄?
谁不羡慕这群跟着将军出生入死的兵卒?
便是市井里最泼辣的妇人,此刻望着蓝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心疼与赞叹。
那群亲兵更是胸口起伏。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还憋着通淮门外被卸甲的憋屈。
此刻踩着这满城的荣光,才猛然醒悟,打从踏入城门起,这泼天的荣耀就没断过。
队伍继续前行,马蹄声在寂静的长街上敲打着,像在为这群归来的英雄,奏响最郑重的乐章。
别看就两百来人,那气势,顶得上万马千军!
“蓝玉接旨!”
殿前司指挥使曹泰捧着一卷明黄圣旨,自前方仪仗中走出,声音穿透晨雾,带着穿透人心的庄重。
蓝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噌地翻身下马,抱拳躬身,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犹豫。
身后的两百亲兵更是训练有素,唰地一声整齐划一,跟着咚地单膝跪地,甲胄碰撞的脆响在长街上连成一片,震得人心里发颤。
“臣蓝玉,接旨!”
曹泰展开圣旨,朗声道。
“今以倭奴之清酒,敬将军三杯,贺将军凯旋,贺大明扬威!”
“古有秦王破阵乐,彰显武将无上荣耀,今儿咱也学这老祖宗的规矩,为将军奏一场秦王破阵乐,以贺奇功!”
话音未落,已有两名禁军端着托盘上前,盘中三只金樽盛着清酒,正是从倭寇处缴获的战利品。
蓝玉也不推辞,双手接过酒杯,仰头便饮,哐哐哐三声,三杯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结滚落,带着辛辣的暖意,却浇不灭心头的滚烫。
前方早已搭起一座临时高台,二十余名舞伎身着铠甲、手执剑盾,虽是女子,却头戴男子盔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