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
那亲兵又急又气,梗着脖子还想争辩,其余人也纷纷露出不甘之色。
蓝玉眉峰一挑,冷冷吐出一个字。
“嗯?”
这一声低沉的反问,不怒自威。
亲兵们顿时噤声,再不敢多言,只能咬着牙解下甲胄、兵刃,动作里满是憋屈,却没人再敢违抗。
城门前的杀气渐渐敛去,只剩铁甲碰撞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轰,轰,轰!
锵,锵,锵!
盔甲与刀刃被一一卸下,堆在城门下,泛着冷硬的光。
守门的百户目光扫过蓝玉、傅友德等人,又上前一步,语气依旧平淡。
“诸位将军,请下马卸甲。”
“你!”
傅友德气得脸色涨红,青筋在额头突突直跳,猛地一拍马背怒喝。
“我日你祖宗!”
“老子在沙场拼杀时,你还不知在哪儿喝奶!没死在敌人刀下,倒要被你这无名小卒拿捏羞辱?盔甲是武人的骨,刀刃是武人的胆,你休想!”
“傅将军!”
蓝玉猛地回头,声如惊雷。
“放肆!下马!卸甲!”
傅友德被他喝得一怔,死死攥着缰绳,指节泛白,却终究没再犟嘴。
守门百户见蓝玉如此,眼中多了几分敬意,躬身道。
“将军,并非小人刁难,这是上面的令,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蓝玉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知道了。”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伸手解下身上的甲胄,重重放在地上。
傅友德看着他的动作,终究是咬了咬牙,也翻身跳下马来。
守城百户见状,朝蓝玉微微颔首示意,随即转身对身后的士兵扬声喊道。
“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吱呀作响,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应天城内长街的轮廓,只是此刻街上空空荡荡的,倒显得格外寂静。
蓝玉挥了挥手,身后的队伍便依令行动。
“进城!”
一行人心里本就憋着气,此刻便故意松垮着步子,歪歪扭扭地跟着蓝玉往通淮门里走,军容散乱,透着股子不情愿的散漫。
可刚踏入城门,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猛地顿住了脚步。
城门内的主干道两旁,竟密密麻麻挤满了百姓!
人头攒动,却安安静静,只隐约能听见呼吸声。
一排排五城兵马司的军兵肃立道旁,手按刀柄维持着秩序,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