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和河水特有的清新气息,深深吸一口,感觉连日来积压在胸口的浊气都被涤荡一空。
“哇!真漂亮!”陈嗣第一个叫出声,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广阔的天地。
其他学子们也都被这景色感染,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三三两两地散开,有的沿着河滩漫步,有的蹲在河边撩水玩。
柳教谕没有约束他们,只是背着手,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静静地看着这群少年人。
过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都过来。”
学子们闻言,纷纷聚拢过来,脸上还带着游玩后的兴奋和一丝疑惑。
柳教谕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最后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此地开阔,渭水长流。你们心中所思所想,所忧所虑,所期所盼,皆可在此,大声喊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少见的鼓励:
“不必顾忌!不必矜持!少年人,当有少年人的意气!
喊出来,把胸中郁结之气,把对前程的期盼,把压在心底的话,都喊出来!
喊给这天地听,喊给这渭水听!喊完了,就丢开它!轻装上阵!”
此言一出,学子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着天地大喊?这……这成何体统?有辱斯文吧?
柳教谕看着他们犹豫的样子,眉头微皱:
“怎么?连喊一嗓子的胆气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科举入仕,为国为民?喊!”
他最后那个“喊”字,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叫林白的瘦高学子最先鼓起勇气。
他往前走了几步,面对着宽阔的河面,深吸一口气,双手拢在嘴边,用尽全力喊道:“我林白——希望能顺利考中院试——!”
声音有些发颤,但清晰地传了出去,在河面上回荡。
开了这个头,后面就容易多了。
“我谭昱珩——希望母亲身体康健——长命百岁——!”一个面容敦厚的学子紧接着喊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牵挂。
“我张子杰——希望哥哥不要再在课业上逼我那么紧——!我快喘不过气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学子带着哭腔喊了出来,显然压抑已久。
“我岑兴松——希望我能中案首——!”一个平时话不多,但眼神锐利的学子大声喊道,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