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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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惊絮觉得,今日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
她好不容易自己吃力地换下了衣裳,就听到门外传来江晦的声音。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隔着房门,裴惊絮都听到了江晦刀剑出鞘的声音。
微微拧眉,下一秒,裴惊絮便听到了一道不算陌生的男声:“在、在下陈正柏,是来找裴姑娘的,在下有话想跟裴姑娘说。”
陈正柏?
他来做什么?
门外的江晦微微蹙眉:“我家夫人今日身体抱恙,谁都不见,你先请回吧。”
“是在下今日来得唐突,只是昨日之事,在下思虑整晚,还是想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给裴姑娘听。”
江晦沉声:“陈公子,我说了,您不能进去。”
“在下自然不会进姑娘闺房,只是站在门外说清楚便好。”
裴惊絮双腿还是酸软的。
她自然也不可能让陈正柏进来。
他又十分执着,一定要将话同她讲清。
叹了口气,裴惊絮坐在卧房的床榻之上,软声开口:“江晦,让他说吧。”
听到裴惊絮这样说,江晦又看了陈正柏一眼,最终也没说什么,守在门外,没再阻止。
陈正柏应当是朝着她卧房的方向拱手一拜,语气认真又严肃:“在下,想先向裴姑娘致歉。”
“昨日……昨日在下听到裴姑娘说的那些话,一时间方寸大乱,狼狈逃离,实在不妥,还望裴姑娘莫要怪罪。”
床榻之上,裴惊絮把玩着腕骨上的佛珠,听到陈正柏这样说,不觉勾了勾唇。
陈正柏这人吧,虽然胆子不大,但竟十分真诚,不会为自己的胆小与惊慌找借口,回过味儿后,竟还向她道歉,说自己举止不妥。
这样的男子,也实在少见。
“昨日阿絮所说之事过于惊世骇俗,陈公子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并不需要因此道歉。”
“那不一样的,”门外的陈正柏急声解释,“在下身为一介文人,自幼学习四书五经,分明知晓人无完人,不该用绝对的是非对错去评价旁人的道理。”
“但因见过姑娘行善施粥,便妄加揣测,将自己所思所想随意赋予姑娘身上,这本就失礼。”
“裴姑娘说自己做了许多坏事,对在下真心相待,在下却因一时惊慌唐突了姑娘,如今想来,仍是寝食难安。”
裴惊絮闻言,轻笑一声,指腹摩挲过手中的佛珠,没有回应。
——从前还不相信,但如今她觉得,陈正柏日后,应当能位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