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闻言,眼中尽是无奈与感叹:“大娘知道阿絮你是个一心一意的,但即便放不下先夫,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对不对?”
顿了顿,孙大娘道:“要陈公子走也成,姑娘你亲口去说,就当是断了他的念想,大娘以后也不给你介绍了,如何?”
裴惊絮无奈笑笑,她起身抬步,迈过正堂大门,走到了那位陈公子面前。
刚刚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如今见到他的正脸,才觉得孙大娘对她确实没话说。
不仅文采斐然,相貌也确实周正俊美。
只不过裴惊絮见过了天人,面前这位陈公子,也仅仅是“英俊”而已。
“裴、裴姑娘,在下陈正柏,家住庐州东市第三条街巷第五户人家,家中母亲年长,父亲早亡,与周遭的亲戚都断了往来,家中银钱三十——”
“陈公子!”裴惊絮急急打断陈正柏的话,笑得无奈,“我知晓了,您不必说得这般详细。”
陈正柏后知后觉自己的紧张,脸涨红一片,微微垂头,朝着裴惊絮作了个大礼:“裴姑娘见谅,在下素来愚钝,不善言辞,唐突了裴姑娘。”
跟容谏雪与容玄舟都不同。
容玄舟张扬,容谏雪稳重。
面前的陈正柏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至耳尖,甚至从她站在他面前以来,没敢正眼看她一眼。
裴惊絮勾唇笑笑:“陈公子误会了,阿絮只是想要同陈公子讲,孙大娘有些事可能没跟您说清楚,其实,我已经成过婚了。”
陈正柏闻言,瞪大了眼睛,瞳孔略略收缩。
早就预料道陈正柏的震惊,裴惊絮仍是温和地笑笑,朝他欠身行礼:“今日劳烦陈公子跑一趟了,亡夫过世不久,阿絮实在没什么心思再考虑男女之事,陈公子文采卓然,想来日后也必是前途无量,阿絮便不耽误陈公子了。”
陈正柏垂头看她。
裴惊絮低头行礼,并未注意到陈正柏的视线。
她许久未听到陈正柏的声音,以为他是生气了,抬头朝他看去。
“那也没关系,”与此同时,陈正柏脸颊涨红,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在、在下此前见过裴姑娘在城中施粥,深知裴姑娘心地良善,你成过婚,恰是说明裴姑娘仁慈敦厚,在下不在意这些。”
裴惊絮微微挑眉,眼中闪过几分讶异。
——她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陈正柏应当是没说过这些话,脸红得好似煮熟的虾子一般,说到后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陈某深知,如今我不过一介文人,无甚官职